肖斯塔科维奇的名言
• 我选择了真理。这也许是没有希望的,也许是个错误,因为真理永远会带来问题和不满足。感到受了轻侮的公民会咆哮着说你伤了他们最高尚的感情,戏弄了他们崇高的灵魂中最纤巧的心弦。
• 在相当华丽的旅馆房间里,我和肖斯塔科维奇谈到与音乐节有关的活动。他显然感到紧张,在我问及他最新的作品时他避而不谈。他带着勉强的笑容说,他正在为卡尔·马克思的传记影片谱。说了这一句之后他又静默了,一个劲儿在桌上弹着手指。
• 他不说自杀是兴之所致,而说自杀纯粹是稚气的行为。是低级精神对较高级精神的反叛。其实也不是反叛,而是低级精神的胜利,完全的、最后的胜利。
• 暴君喜欢把自己扮成艺术的赞助人,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。但是暴君对艺术毫不理解。为什么?因为暴君是倒行逆施的,暴君是专门倒行逆施的人。原因很多。暴君乞求权力,他踩着尸体去攫取权力。在权欲的驱使下,他一有机会就忍不住要毁掉人、侮弄人。对权力的贪欲难道不是倒行逆施?如果你是心口一致的,你对这个问题的答复必然是肯定的。你内心一升起对权力的欲望,你就成了迷路的人。
• 我们生活在一个无情的世界。这个世界把这位艺术家看作角斗士,要求于他的,用鲍里斯・帕斯捷尔纳克的话来说,是“认真地彻底死去”。这位艺术家遵命了,以死亡作为他的成功地代价。
• “许多事物在我们眼前老去了、消逝了,可是,我想,许多似乎已经时过境迁的事物最后都会显得新鲜、强有力和永恒如果真有什么永恒的事物的话。”当然,在头脑仍然健全的时候,我们全都对永恒有所怀疑。坦率地说,我不怎么相信永恒。
• 主啊!请赐给我勇气,去改变可以改变之事;主啊!请赐给我力量,来忍受可以忍受之事;主啊!请赐给我智慧,以分辨上述两者之差别。
• “我爱春天暴风雨后的晴空。那是你的眼睛。”
• 当大多数人认为生活从此一片晴朗的时候,这个颠僧在节日欢宴上哭泣。所有人都能看到,他的忧郁的预言是正确的。
• 我想,在俄罗斯历史上许多事情是重复出现的。当然,一件事情不可能完全一样地重演,必然会有一些不同。尽管如此,许多事情是历史的重演。在许多事情上,人们所想所做都是相似的。
• 在苏联,最难得和可贵的毕竟是“回忆”。它已被践踏了数十年;人们知道比记日记或写信更妥当的办法。当三十年“大恐怖”开始的时候,受惊的公民销毁了私人的文字记录,随之也还抹去了他们对往事的回忆。此后,凡是应该作为回忆的,由每天的报纸来确定。历史以令人晕眩的速度被改写。没有回忆的人不过是一具尸首。这么多的人在我面前走过去了,这些行尸走肉,他们记得的仅仅是官方许可他们记得的事件————而且仅仅以官方许可的方式。
• 对这些现代颠僧来说,世界已成废墟,建立一个新社会的企图显然已经失败————至少暂时是这样。他们是光秃秃的地球上赤裸裸的人。过去的崇高的价值标准已经被扫入尘埃,新的理想只能“从反面”来肯定,必须用嘲笑、讽刺和装傻为烟雾来传达。
• 我认为,对一个作曲家来说,最大的危险莫过于失去信心。音乐,以及整个艺术,不能是冷酷的嘲讽。音乐可以是辛酸的、失望的,但不能是冷酷的嘲讽。一个人感到失望,那意味着他仍然对某种事物怀着信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