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雷厄姆的格言

• 他奔来奔去，最后累了，在岸边坐下，河依旧不停地对他潺潺细语，悄悄地讲述世界上最好听的故事，它们来自大地的心底，最后要去讲给永远听不够的大海听。

• 当鼹鼠匆匆忙忙地走着，渴望重新回到家，置身于他熟悉和喜欢的东西中时，他清楚地看到，他是一只属于耕地和树篱的动物，跟犁沟、常到的牧场、晚上闲荡的小路、经过栽培的园地不可分离地联系在一起。大自然的严酷条件或者现实矛盾冲突，全都让别人去受吧；他必须聪明点，必须守在他自己快活的圈子里，那里的趣事够他受用一辈子的。

• 它是我的世界，我再也不需要别的什么了。它所没有的东西都不值得有，它所不知道的东西都不值得知道。

•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看见江河，在他看来，这是个身躯光滑、曲折而又丰满的动物，总是咯咯地笑著向前追赶，还笑著抓住周围的一切东西，并在笑声中携手而去；每当遇到新的伙伴就又扑上去，却每每又让对方挣脱离去，但随即又扑向对方，抓住不放。河水一路不停地颤抖著向前奔去，闪闪烁烁光芒四射，打著旋儿，胡言乱语，口吐泡沫。

• “你这个人哪，怎么这样灰溜溜！”河鼠责备他说。“你瞧。刚才我还清清楚楚看见橱柜上有把开沙丁鱼罐头的起子，既然有起子，还愁没有罐头？打起精神来，跟我一道去找。”

• 秘密对他总是有极大的吸引力，这是因为他从来保守不住任何秘密。每当他忠实地保证绝不泄密以后，他就把秘密告诉另一个动物。这种有罪的兴奋感，是他最喜欢的。

• 鼹鼠从毯子下面伸出爪子，在黑暗里摸到河鼠的爪子，捏了一下。“鼠儿，只要你乐意，干什么我都愿意，”他悄悄对他说，“明儿一大早，咱们就开溜，回到咱们亲爱的河上老洞去，好吗？”

• 等到有一天来不及了，你会觉得后悔，当你有他们这样的朋友时，却没有重视他们！

• 那是小男孩们的愚蠢玩意儿。我老早就不玩了。不折不扣，纯粹是浪费时光。看到你们这些人把全副精力花在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，真叫我感到痛心，你们本该明白的。不，不，我已经找到了一桩真正的事业，这辈子应该从事的一种正经行当。我打算把我的余生奉献给它。一想到过去那么多年头浪费在无聊的琐事上，我真是追悔莫及。

• 我知道，我的家是个──又穷又脏的小屋，比不上──你的住所那么舒适──比不上蟾宫那么美丽──也比不上獾的屋子那么宽大 ──可它毕竟是我自己的小家──我喜欢它──我离家以后，就把它忘得干干净净 ──可我忽然又闻到了它的气味──就在路上，在我喊你的时候，可你不理会──过去的一切像潮水似的涌上我心头──我需要它──天哪！天哪！──你硬是不肯回头，河鼠──我只好丢下它，尽管我一直闻到它的气味──我的心都要碎了──其实咱们本可以回去瞅它一眼的，鼠儿──只瞅一眼就行──它就在附近──可你偏不肯回头，鼠儿，你不肯回头嘛！天哪！天哪！” 回忆掀起了他新的悲伤狂涛，一阵猛烈的啜泣，噎得他说不下去了。 河鼠直愣愣地盯着前面，一声不吭，只是轻轻地拍着